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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appos創(chuàng)始人批露出售內(nèi)幕:紅杉重錢不重文化

2010-06-08 13:17:39      Stan

  Zappos創(chuàng)始人謝家華發(fā)表文章,回顧了亞馬遜收購Zappos的前前后后。他透露說,自己從未想出售公司,只是在經(jīng)濟不景氣之下,創(chuàng)始企業(yè)受累資本壓力,而注重利潤的紅杉資本為了保持財務水平較佳,要求削減員工福利。最終,董事會意見一分為二。謝家華深信企業(yè)文化是公司長勝之道,無奈之下求助亞馬遜,最終重整董事會,以全股票交易與亞馬遜合并。下面是全文:

  Zappos的長勝之道:企業(yè)文化致勝

  亞馬遜第一次提出收購Zappos,我們不假思索就拒絕了。

  那是2005年的夏天,在過去五年,我們傾盡心血,投下我所有的錢,最后終于在正確之路上看見曙光。

  Zappos在網(wǎng)上銷售鞋子與服裝,然而之所以比競爭對手卓越,主要是我們將企業(yè)文化看得比它們高。為此,我們將賭注下在員工身上——永遠支付100%的衛(wèi)生保險金,在個人發(fā)展開支上耗資不菲,比起一般的客服中心,我們給服務員更多自由,我們因此能比競爭對手提供更好的服務。更好的服務能吸引回頭客,它也意味著低成本的市場推銷,高利潤和長期增長。讓人吃驚的是一切都很管用。到2005年,我們的毛商品銷售額達到3.7億美元,進了Inc 500公司。我們依然沒有盈利,但已經(jīng)接近突破點了,我們的營收增長很快。

  那時,我們所用的錢用來賣鞋子,但希望卻是能最終擴展到其它業(yè)務。我們看到讓Zappos成為世界品牌的可能,如維珍一樣,除了不需要它的時尚與酷的特色,Zappos將跟提供最佳服務有關。這個計劃讓將使Zappos銷售額在2010年增長到10億美元,并最終上市。

  與我們公司文化有關的主張,它的能量遠未被證明。2005年,亞馬遜的創(chuàng)始人貝佐斯訪問我們的總部,我對他說,我知道在亞馬遜的眼中,Zappos只是一家領先的鞋業(yè)公司。如果我們出售,Zappos可能會擠進亞馬遜的運營部門,我們的品牌與文化有消失風險。

  正因如此,我告訴貝佐斯,我們對任何價格出售都沒有興趣,我感覺我們才剛剛起步。

  經(jīng)濟危機下VC恐懼:董事會分歧帶來壓力

  四年后,亞馬遜又打來電話,我再一次說NO。從2005年至今,我們的銷售一直節(jié)節(jié)高升,到2008年已經(jīng)超過10億美元,比原定計劃提前2年實現(xiàn)?,F(xiàn)在我們盈利了,我們的文化也更強了。按照計劃,我們會保持獨立并最終上市。

  但我們的董事會董事不這么想。在早期,我依靠自己的資本維持運營,但最終還是從外部投資者融資數(shù)千萬美元,包括來自紅杉的4800萬美元。正如所有的VC一樣,紅杉也希望投資獲得豐厚回報——最好是IPO,如果經(jīng)濟回暖,上市只需要多等幾年,然而經(jīng)濟衰退與信貸危機給Zappos帶來壓力,我們的投資者成了一個不確定因素。

  當時,Zappos依靠1億美元的循環(huán)信用額度來購買貨物。但我們的貸款合同卻要求每月上報預期營收和贏利目標。如果我們沒能達到數(shù)據(jù),哪里只是差一點點,銀行就有權走開,從而制造一場現(xiàn)金流危機,理論上還可以讓我們破產(chǎn)。2009年早期,處在如此窘境,沒有多少銀行愿意給我們送上1億美元。

 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。我們的信用評級是“Asset Backed:按揭抵押”,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按我們的庫存價值借貸50%-60%。但是資產(chǎn)值卻并不基于我們已經(jīng)支付的庫存;而是基于在公司清盤時可獲得的資產(chǎn)。由于金融危機腐蝕,庫存的估價就開始下滑,這意味著我們即使數(shù)字達標,最終也可能沒有足夠現(xiàn)金買回庫存。

  惡劣的形式與我們的業(yè)務表現(xiàn)完全無關,但它讓董事會成員越來越緊張。一些董事會成員本來就將公司文化視為“寵物計劃”,他們管這叫“東尼的社交體驗”。我對此并不同意。我堅信:讓文化正確是一個公司的首要之事。但董事會選擇了慣常觀點:企業(yè)應當以贏利為焦點,然后再用利潤為員工做好事。董事會的態(tài)度很明顯,我的“社交體驗”會制造好的公關效果,但對整個業(yè)務無益。不論誰當CEO,我當也一樣,董事都會要CEO少花點時間關心員工快樂不快樂,多把時間花在賣鞋上。

  從某種層面上看,我是贊同董事會立場的??墒聦嵤侨绻覀兂坊匚幕兀瑢Χ唐诘呢攧毡憩F(xiàn)可能是正面的。我們在短期內(nèi)削減開支,也不會沖擊銷售。但從長期來看,我十分確信它會毀了我建立的一切。

  重新與亞馬遜牽手

  到2009年早期,我們陷入僵局。因為一套復雜的法律架構,我有效控制了公司的普通股,董事會也不能強迫出售公司。但在5個人的董事會中,只有兩個是我這邊的,我,還有CFO Alfred Lin,只有我們贊同公司的文化。事情看起來很懸,如果經(jīng)濟依然不景氣,董事會會炒了我另請高明,新CEO可能只會關心利潤最大化。威脅并沒有表面化,但我可以說那將是我們的方向。

  對我和Alfred來說,那時壓力極大。但我們曾度過重重難關,而這次只是另一個必須面對的挑戰(zhàn)。我們集思廣益,試圖從董事會突圍。我們實在不愿出售公司,并走向其它道路。對我們來說,Zappos不只是一份工作,它是一種呼喚。所以我們有了一個計劃:收購董事會其他成員的股份。

  我們算了算,要收購需要量2億美元。我們一直與潛在投資者洽談,亞馬遜與Alfred接觸,想買下Zappos。盡管在我看來這并非上上之策,Alfred感覺到亞馬遜這次可能會更開明些,也許能讓Zappos保持獨立運營。況且它開的價格足夠高,大到我們無法忽視,因為忽視會讓我們對股東不誠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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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與貝佐斯:共同的企業(yè)理念

  4月,我飛到西雅圖,與貝佐斯談了一小時。我向它表達了對Zappos的一己之見,當中的大多數(shù)是關于文化。在表述的最后,我大講“快樂科學”,以及我們?nèi)绾螒盟鼇砀玫胤湛蛻襞c員工。

  也不知怎么回事,貝佐斯說:“你知不知道,人們非常不擅長預測哪些東西會讓他們高興?”

  這句話剛好是我接下來在幻燈片上要說的。我放了幻燈片,然后說:“是的,不過很顯然你在預測幻燈片上很有一套。”看起來亞馬遜認同了我們的公司文化,包括我們的強勁銷售。

  除此,我還有一些擔憂。貝佐斯做生意的方法與我們非常不同,當中的一個方法是,他提供給大量用戶的體驗是低價銷售,Zappos卻在價格上不競爭。如果亞馬遜得到許多客服電話,它將會分析原因——可能是產(chǎn)品描述上存有迷惑——他們會努力解決問題,從而減少電話數(shù)量,從而讓價格更低。但在Zappos卻不同,我們希望用戶來電話。我們相信:與客戶形成個人的、情緒上的交流是提供最佳服務的上策。

  與貝佐斯交流時,我意識到我們二人在公司上也存在共通點。亞馬遜為客戶盡己所能,對我也一樣,即使短期內(nèi)對財務不利。Zappos有同樣的目標,只是在行事上有不同的哲學觀。

  我離開西雅圖,當時心中十分確定亞馬遜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,比董事會的人更適合,也比外部投資者更合適。我的董事會想立馬退出,我們卻想建立持久的企業(yè),在業(yè)務上擴張。與亞馬遜同行,我們可以持續(xù)建立自己的文化和業(yè)務,我們對自己而言是自由的。

  隨后,我們立馬與亞馬遜展開洽談。亞馬遜最初想現(xiàn)金買下Zappos,那與我們初衷不一致。我們覺得,現(xiàn)金交易顯得我們很想賣掉公司,所以我們提議全部股票交易。Zappos股東可以自由兌換亞馬遜股票。我們認為這種交易不像收購,倒像是聯(lián)姻。打個比方,全股票交易就像新婚夫婦開一個聯(lián)名帳號。

  告訴員工們:一切未變

  6月,貝佐斯正式提議股票收購Zappos,6月20日,公司董事會通過收購。我們說服亞馬遜,自己告訴管理層這個壞消息。大約在6月22日中午,在閉市后半小時到一小時,交易宣布了,我站培訓室里,對著大約50名資深員工,向他們解釋我們的決定。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演講。

  我講了半小時,希望他們向自己的下屬講清一件事:公司沒有改變。他們應該繼續(xù)任職,Zappos文化依然是大家的。不同的是現(xiàn)在我們可以更快速地做新的事情了。

  最初,室內(nèi)的人都很焦灼,有些人甚至假設我要離開公司,另一些則不知想什么,當我一說話,從他們臉上我看到安慰之情。大伙回到辦公桌,聚集自己的員工,告訴他們發(fā)生的一切。兩個小時后,所有員工都去工作了。在走廊里,我聽到一些員工說得到亞馬遜的資源后如何如何開心。兩天后,我召集拉斯維加斯員工開會,那兒大約700人,我回答他們的提問。我覺得自己的旅程到了另一個階段。

  收購于11月1日結束,總價值12億美元。紅杉在我們的投資價值2.48億美元。我們的董事會迎來新面孔,除了我與貝佐斯還有兩名亞馬遜高管,兩個Zappos高管。作為CEO,我每個季度向董事會報告一次,Zappos對營收與盈利負責。不同于我們之前的董事,我們的新董事會似乎理解文化對于長期成功的重要。事實上,亞馬遜的一個營銷中心最近也準備試用Zappos的策略,如果新員工工作不快樂,可以領取2000美元后離職。

  另一方面,Zappos繼續(xù)獨立運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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